053 我們要反攻大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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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過一輪跟村裡的媽媽們聊天,不論媽媽們來自哪、她們的丈夫又來自哪,他們最有共識的一句口頭禪是:「我們要反攻大陸!」

當然,那年代所有的外省軍人全都以反攻大陸為目標,因為離開大陸時,老總統是這樣信誓旦旦地昭告全天下。因為一句反攻大陸的承諾,而影響了一群這群軍官士兵們對自己未來人生的規劃。

原住戶黃齡逸說,搬進村子裡以後,因為坪數不夠大,慢慢地屋子也老舊,同樣來自大陸的媽媽想買房子,換個舒適一點的居住環境,但黃爸爸就會澆黃媽媽一頭冷水說:「買房子幹嘛?反攻大陸以後,妳帶得走嗎?」

袁洪錦的丈夫一輩子沒升官,一直當駕駛,這在老兵裡頭也是少見的狀況。為何袁伯伯沒升官?原洪錦說,當年開車是很風光的事,別說台灣,大陸更是如此,所以袁伯伯希望把車開好,等到反攻大陸,回去老家開車,好了不起!」袁伯伯就握著方向盤直到退休,沒升官,反攻大陸也沒成功。風光只能留在夢中。

黃細菊嫁給軍人丈夫以後,日子過得清苦,買房需要錢,當時有機會佔地蓋違建,沒想到丈夫卻正義凜然地說:「佔那地沒出席,我去申請個房,等反攻大陸,還可以還給中華民國政府。」是後來弟兄們在老蔣總統過世後,哭喪地告訴老連長:「反攻不了,死了心吧。」

原本貴如黃金的戰士授年田憑證,最後也落得了破紙一張下場。現在講反攻大陸,可輕鬆揶揄自我調侃,但這句話背後背負著的是難以數計流落在外的老兵期待。夢,終究是落空了。